阿Y脑洞那么大个

由于珈勒底的安排，两个立香经常是分头行动，这一天也是如此。

满身尘土，整张脸洋溢着“我要死了别来烦我”，操劳过度的御主正耷拉着眼，慢吞吞地带着一众骑士和从者走进基地，擦肩而过的，是正要去进行灵子转移的另一个立香。对方穿着整齐而简洁的、珈勒底特制的战斗服装，面色轻松，精神奕奕。

“你回来了——”少年有礼貌地冲她打招呼。

最近他和咕哒也熟悉起来，称呼也从满满都是距离感的敬称，变为了同龄人之间更随便的称呼。

旧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，随着咕哒转向立香的呆毛一并看过去。

自从知道了两个立香的身世后，旧剑不由地对这两个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同情和怜悯，这分悲怜的同情在旧剑身上并不少见，他对于弱者——女人，儿童，老者——总是如此心怀怜惜。

此时，像是感受到了旧剑的目光，男性立香眼睛扫过来，旧剑落落大方地冲他温和笑了笑。

——立香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，好像自己变成窥伺的那个了，虽然明明就立场上来说，亚瑟王才是光明正大偷看的那一个。

咕哒的呆毛像天线一样转过来对准旧剑，眼神里满满都是“你又在瞎几把撩”的批评意味，只是她太累了，连张嘴都不愿意，便看了旧剑一眼，带着其他从者往里走。

骑士耸耸肩，嘴角噙着一抹轻松笑意，快步跟上。

晚间，正在吃饭的御主，和“服侍”御主进食的从者，有了如下一番对话。

“你在打什么主意？”咕哒一边撕面包，一边瞥旧剑。对方俊朗的眉眼在餐厅刺眼的白炽灯照耀下，不但未损半点风采，反倒更显得那双溢满大不列颠风情的蓝眼睛熠熠生辉。

“您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。”把“您”和“你”这两个称谓随意切换使用的男人，不自觉地流露出心情的多变，当他想要调侃御主时，往往喜欢用“您”。

少女听出了他的揶揄，为了避免被人误会为吃醋，她抢先一步说：“我绝对没有关心你的意思——”

旧剑海一样深沉的眼睛装模作样地暗下去。

咕哒咽下面包，又开始切牛排，总而言之，手头上的忙碌是为了让脑子腾出点空间去组织文字：“……难道你喜欢男人？”

圣骑士十分磊落地否定：“不，我喜欢女人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说道：“我确实对那个立香感兴趣——不过、”男人忽然停住话头，微微凑近少女，仔细地打量对方，不放过少女面部神经上任何一丁点细微的变化。

咕哒被他忽然的进攻弄得无所适从，一口气憋在喉咙里，要吐要吞难以抉择。

“我对您倒是，更感兴趣。”

少女被忽然迎面而来的迫人气度压得微微后仰，她咕哝道：“是很想解剖我，研究意义上的感兴趣吧——”

男人偏头看她，忽而道：“您对自己不怎么自信，是不是？”

突如此来的尖锐评价，叫咕哒愣住。她微微瞪大双眼，瞳孔中逐渐映射出旧剑似笑非笑的英俊面容。

这个男人，是故意气她？

但是感觉不到恶意。

是无聊的信口雌黄？

但旧剑不是会做这种失礼之事的粗鲁之人。

在电光火石间，少女本能地判断，这句问话并没有恶意，因此，她收起张牙舞爪的尖刺，用回答吃了吗般平静的口吻回答道：“自信是一种稀缺品质。”言下之意，她不自信也很正常，不过是庸人惯常会犯的错误——懦弱，胆小，不自信，太常见不过了。

“那么，您应该更自信一点，至少，当一个男人对您说，他对你——感兴趣时，”旧剑忽然推开，两个人之间又回到了安全距离。

“起码，不会是出于解剖研究之类的目的而感兴趣。”

男人说了这句话后，却忽然自觉失言一般，紧闭上嘴，专心致志地开始喝红茶。

少女一头雾水。

而远处，同样在休息的玛修和医生，还有达芬奇酱，则围观了两个人之间奇怪的互动。

“我说……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，变成这样了？”医生问。

“这样是哪样……？”达芬奇问。

“前辈……”玛修手抵在胸口，有一种微妙的酸楚感。就连不懂平凡人生活的半从者，也忽然在这一刻，因为那两个人在一起无比契合的画面，而感到难受。

医生适时地递给玛修一块巧克力，鼓励道：“没关系，玛修，还有机会！”他安慰完玛修，又转头看达芬奇：“你觉得……这两个人是不是……”

“互相喜欢？”

达芬奇不愧是万能的天才，一语中的地说出了玛修不爱听的话。

镜头那一边，旧剑微丝不动的微笑，忽然因为飘进耳朵的，同僚们的碎碎念，而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。

当然，他的御主——普通的凡人，决无可能有如此良好的听力，能把背后一种围观者的碎碎念听进去，而作为英灵的亚瑟，很不幸地——宛如被达芬奇用语言幻化成的利剑一击打醒。

他当然不喜欢男人。

他当然喜欢女人。

他当然……喜欢……

……

？